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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節棍也化成一片狂風,橫掃西門吹雪的雙膝。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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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閃眸光往後院走去。

“小心。”一個楞神,江重威差點從階梯上摔下去,旁邊素衣白裙的女子眼疾手快扶著他,免去了些許的皮肉之苦。

“多謝。”手上是拄杖,他還不習慣,江重威扯了扯弧度,言不由衷包含著無限沮喪。

“花公子,你是一個很了解的人。”

“我活得很好,你也活得很好。”手中折扇敲擊著手心,配合著晚風點點韻律擴散,溫潤輕柔的聲音似水輕撫沙面,去痕無波,讓人心靜。

瞎子。這真是令人害怕的詞,江重威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變成瞎子,永遠看不見光明,這本就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

瞎子,最出名的是江南花家的七少爺。他少年眼盲,如今卻武功非凡,心性豁達,他春光燦爛,似水無痕,等等江湖上一個勁的將所有美好的詞放在他身上,曾經他嗤之以鼻,如今看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樣的人,當真是讓人敬佩。

“謝謝。”這一聲謝謝沒了沮喪和頹廢,江重威恢覆了些許生氣,端著藥過來的女道人,依舊神色淡淡,但看向花滿樓的眼神卻是充斥著感激。

“喝了藥,你該睡覺了。”

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庵堂門外還站著一個陸小鳳,幾人一番交談,江重威喝了藥竟是打算回屋睡覺了,而花滿樓和洛依,則是被女道人留下用過素齋再走。

庵門未關,難道陸小鳳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當然不會。

“哎,我這苦命人,站著這麽久也沒人拿個眼瞧一瞧。”一步三搖的嘆著氣,生怕人不知道他那一聲的哀嗆。

“我們瞧了,只是你沒瞧見我們。”花滿樓戲謔的接上,洛依走在他身旁,輕輕抿嘴,似笑非笑,眼波流轉隱隱打量著暗處站著的人,心中卻是嘆了口氣。

女道人與江重威一起,一步一步輕聲細語的提醒又不讓人覺得自己是個瞎子給人增加著麻煩。

“天色已晚,陸小鳳你要不要留下宿一宿?”停下腳步,江重威突然開口,語氣平靜的仿佛他只是感慨行走江湖不便,好心讓陸小鳳留一宿,免得睡在林子裏,“我和你一樣,是個好心人。”

“那可最真是太感謝了。”陸小鳳摸著胡子,照舊是一步三搖,他走進去,似是無意的看了眼江重威那一雙仿佛黑洞的一樣的眼睛。

瞎了。這本是一雙炯炯有光的眼睛。

陸小鳳不著痕跡的閃了眸光,“江重威?”

“我是江重威。”這一聲回答帶著千斤重,卻也非答不可,“舍妹江輕霞。”

話不多,陸小鳳看著江重威的模樣不忍繼續問,他似乎很累,他勾著花滿樓的脖子,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上去,卻在洛依輕飄飄的一個眼神裏又站穩了。

哎,花滿樓也是有後臺的人。

“你若是想找一個紅緞子,可以去純陽真人那求蔔問卦。”暗處的人早已不見,天邊的火雲燒得燦爛,洛依淺笑,映在火雲之下莫名的含著冷意。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走了原著,妹紙要是看著某些地方眼熟,那什麽的,哈哈哈,作者先溜去喝粥

PS:網審什麽的,太虐心

☆、標題怎麽辦?

純陽真人是誰?陸小鳳如果說不知道他立刻就去給司空摘星挖一千四百六十條蚯蚓,還不帶重地的。但問題是這位老大作古多年,他就算要求蔔問卦也是去武當山、少林寺等...處找掌門主持。

再往認真裏說,就算真要找純陽真人,可純陽真人傳下的道統早在天寶年間就銷聲匿跡不知所蹤,難道他要抹脖子去地底下去找?

想到這,陸小鳳突然覺得脖子一涼,然後他果斷的伸手捂住脖子,這才有安全感,狠狠的松了口氣。

“榆木腦袋,不知所謂。”多年至交好友,洛依哪能不知道陸小鳳那腦袋瓜子裏想了什麽,冷聲瞥了眼陸小鳳,想起薛冰那個死丫頭的行為,她真想一腳踹飛陸小鳳。

對此,花滿樓無奈搖頭,手中折扇打開,帶起微暖的風。夏日,不論時間它總是帶著燥熱,無縫不入,防不勝防。

“我觀這庵堂,後殿供奉著純陽真人。”

“還是七童你心善。”聞言,陸小鳳,眉開眼笑,拍著花滿樓的肩膀,果然是好兄弟啊。

“哦~~~原來我不夠心善啊!”不輕不重的反問,眸光輕飄飄掃了眼陸小鳳。

陸小鳳只覺背後一涼,大笑僵硬的轉成有些抽搐的訕笑,他落在洛依手裏的把柄有點多,於是陸小鳳誇張著語氣道,“怎麽會,我家小洛依最善良,最和善,最和氣,最慈愛,最慈悲......”

陸小鳳絞盡腦計的想著哪些和心善有關聯的詞,只是這詞用得......實在是暴露了他文盲本質。

花滿樓無奈的用扇骨頂了頂眉心,“我們去看看純陽真人,想來他老人家很歡迎我們去叨擾。”

“我想純陽真人不太歡迎陸小雞。”

庵堂的構造與其他庵堂廟宇相差無幾,唯有供奉著純陽真人的小殿宇意外的偏僻。

殿宇不大,一眼盡收眼底。正中間,是劍眉星目,仙風道骨,身負寶劍,手拿拂塵的純陽真人,雖然只是一尊雕像,但眉目間卻透著一種憐憫,那是對人世間除不盡的禍亂,斬不完的罪孽而生出的慈悲。

紅色十分顯眼,還沒進門陸小鳳就看到在純陽真人腳下的紅緞子,他三步並兩步上去,看起來他十分緊張這個紅緞子。

陸小鳳拿著緞子反反覆覆的看,也不知道他是想看著緞子的真假還是想看著緞子裏到底藏了什麽,奈何天色已暗,他只看到紅色和一抹黑色。

洛依和花滿樓的衣服在黑暗中格外的顯眼,就像是在燭火,一站那就讓人不能忽視。

“他在幹什麽?”

“他在研究那牡丹的繡法。”

“我和他朋友多年,竟不知道他還會繡花!”

“想來是特地為這個案子學的。”

突然,陸小鳳一把將紅緞子塞進袖子,他的一雙眼睛竟然比貓頭鷹的還亮。

他摸著兩撇胡子,饒有所謂的打量著洛依和花滿樓,好像打量犯人的眼神,當真是讓人覺得汗毛直立。

花滿樓嘴角弧度微起,他不為所動,手中折扇搖動,帶起的風能讓他和洛依都覺得涼爽;洛依眉頭一挑,不帶神色黑暗中顯得冷漠。

“你們兩...這是和好了?”說不上是幸災樂禍還是喜聞樂見亦或者是遺憾,陸小鳳看著動作親昵的花滿樓和洛依,心中到底還是感慨,這兩人矯情了這麽久終於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這庵堂的主持美名在外,也是江湖四條母老虎的其中一條。”花滿樓嘴角弧度不變,手中搖著的扇子似有頻率,總不見停下。

什麽叫重色輕友,這就是重色輕友!!!!!他還沒說什麽呢,花滿樓就趕著維護了。陸小鳳心中咆哮卻也無可奈何,他偷偷瞄了眼洛依,西門小姐的殺傷力......他還是別體會了。

扶額,陸小鳳的表情好生無奈,眼角突然掃到袖口的那一角紅緞子,他開口,似是平靜但藏著一些不明的情緒,“你們在筆霞庵可見到薛冰?”

“沒有。”花滿樓正欲開口,但洛依卻搶先回答,語態涼涼透著極重的不待見。

對此,花滿樓只能為好友默哀。女人之間總有些秘密是男人不能涉足的,何況,他也並不打算戳穿洛依小小的謊言,對他而言,看陸小鳳出糗是興趣,看洛依開心是他最深處的想法。

必要時刻,兄弟也是可以拿來‘賣’的。

聞言,陸小鳳心底是說不上來的情愫。遺憾?有;擔心?有;開心?也有。

輕輕的腳步聲,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殿宇旁格外的明顯,陸小鳳眉梢一抹喜色,他往前走了幾步,一抹亮光由遠及近,一個穿著青衣道袍、踩著略大青色布鞋的女道人,拿著燭火走過來。

忽明忽暗的燭火,襯得女道人比晚霞時更加美麗,這樣的美人,陸小鳳本應該十分開心的,但他卻十分失落。

江輕霞面無表情,與陸小鳳擦肩而過,點亮了小殿宇裏的燭火,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離開,反而看著陸小鳳。

江輕霞靜靜無波的眼神,看著你,不像是冷漠反而像是含情脈脈。莫名的,陸小鳳心虛,就像是背著妻子和情人在一起的心虛。

男人總是特別了解男人。花滿樓不是花心的人,他也喜歡看陸小鳳出糗,只是現在他十分體貼好友,“我們去看江重威。”

洛依擡頭,深深的看了眼花滿樓,心中不知名情緒翻滾,隨後慢慢安靜,她對自己有信心,彎了彎眉角,似是有些疑慮但依舊應下,“...好。”

江重威並沒有睡,藥裏雖然加了讓人好眠的藥材,但他依舊沒有睡。明明這段時間喝了藥就想睡,偏生今天,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眼前是無盡黑暗,是他永遠也走不出的囚牢,也囚固著親近的人。

“花公子,西門姑娘。”眼瞎了,耳朵就靈敏了,江重威站起來,艱難的摩挲著,他還是不習慣這樣的黑暗,雖然他在勸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打擾江大俠休息。”

聞言,江重威搖頭,但他忘了自他眼盲開始屋裏就不曾點燈,而屋外天色已黑,入目只有黑暗。

不習慣,依舊習慣了。

“兩位來找我是要問關於繡花大盜的事?”

花滿樓點了點頭,他牽著洛依,他怕洛依不適應黑暗,兩人都沒有點明蠟燭沒有點的事。

“想必金九齡早就來問過。”

“我知道你們在幫金...總管查案,有些事由別人轉達還是從受害人口中知道更為確切。”江重威表現的很淡然,他似乎已經徹底接受了這件事,徹底的認同了自己瞎子的身份,只是他放在桌上顫抖的手出賣了他。

洛依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江重威放在桌面的手,然後收回目光。上天是公平的,他失去了視覺,但其他更加敏銳,洛依不讓自己表現的目光表現的太過明顯。

他在恐懼,他在害怕。只要一想到那天發生的事,他就忍不住顫抖,眼睜睜的無力,恨誰?只能恨自己武功太差。

“那日是王妃的壽誕,我奉王爺之命到王府寶庫取一斛明珠、兩面玉璧,我打開庫門,卻看到,看到......”江重威的情緒慢慢激動起來,他連話都不能連貫的說,粗重的呼吸聲,在只有他聲音的房間裏格外顯耳,本顫抖的手緊緊握成拳,青筋蹦現,仿佛那穿著紅衣有大胡子正在繡花的男人就在他眼前,他一拳過去就將那人打死。

“王府的寶庫守衛森嚴,換崗更是沒有間隙,他是怎麽進去的?”食指下意識的敲擊桌面,輕微的悶聲‘噠噠’打亂了江重威的回憶,他背後滿是冷汗,但他感謝洛依,如果不是她,或許他就陷入了心魔。

盲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變成瘋子。

江重威深吸了一口氣,平覆道,“王府寶庫每次開啟都要對暗號,那暗號每天都會變,只有當天值班的人才會知道。”

“王府之中,江大俠可有親近之人?”

“當年我在六扇門的時候,和王爺有幾分交情,所以才會到王府做總管。”

言外之意便是他只是和東南王府的王爺關系較近,而其他人,以江重威的手腕肯定是相處和諧,但關系不遠不近,看似親近其實最遠。

“不知道江總管喜不喜歡喝酒?”

“閑暇的時候,會自酌幾杯,有時候老友來訪,也會大醉一場。”

“不知江大俠那段時間有沒有醉過?”花滿樓一下子就明白了洛依的想法,他很快的接上提出疑惑。

“五月十五是的我生日,舍妹曾來為我慶生,倒是醉了一場,再有就是金九齡,”說到金九齡,他似是想起了他曾經的風光生活,對比現在的晦暗,江重威澀笑一會,吸了口氣繼續說,“五月十一,他在羊城附近做事,結束之後來看我,我們醉了兩晚;還有五月初九,以前的老友,京城的李早來到羊城辦貨出海,我們喝了一場,但沒醉,那天我和他都有事。”

“六月十一是王妃的壽誕,六月我滴酒不沾,怕誤了事。”頓了頓,他又說,“王爺很寵愛王妃。”

“京城李早來?”

“小依認識?”

“之前和他有過幾次交易,不過他做的是海外領邦生意,他一般於五月底出海十二月回來趕著小年。”

“他的確是五月底出得海,那天我得空還去送他。”

江重威話落之後,仿佛三人都頓悟了,房間裏只剩下沈默,誰都不願打破沈默。

許久,江重威晦澀的開口,語態有些僵硬,就像是故意岔開話題,“後殿怎麽了?”

後院居所離後殿並不算很遠,稀稀拉拉的爭吵不算激烈但火藥味十足。江重威猛得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他快步的往外走,雖然被門檻絆了差點摔倒他依舊無所謂,他臉上的焦急,是對江輕霞的擔心。

洛依下意識的看著花滿樓,論武功及六感,她不如花滿樓。

“我們去看看。”

待三人到了後殿卻聽到江輕霞冷笑,含著寂寥的聲音,“你忘了江重威是我的大哥!我怎麽會刺瞎我大哥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hhhhh作者不會說昨晚跑去看魔法騎士然後忘記更新這件事的,默默的捂臉

PS:這日子沒法過了,前段時間才胃痛過,現在因為感冒中耳炎覆發,一抽一抽的痛TAT還讓不讓人活了QAQ

☆、標題怎麽辦?

“江重威並沒有妹妹,你也沒有大哥,你本來根本就不姓江!”

陸小鳳的話讓江輕霞花容失色,她瞪著陸小鳳,氣急,“你!”最後咬著牙,那本就籠罩在她周身的愁緒越來越濃。

薛冰見江輕霞神色不對,連忙上前扶著江輕霞,她忘了剛才陸小鳳和江輕霞之間的暧昧以及陸小鳳話中透出的不尋常,她怒瞪陸小鳳,臉上是對江輕霞的關懷,“陸小雞,你......”

話未盡卻是被江輕霞截斷,一身憂愁籠罩,眉宇間透著股不尋常的氣息,似恨似憤,“你還知道什麽?”

“你真的要我說出來?”陸小鳳的幾分心思放在薛冰身上,剩下的幾分則是聚精會神,但他看起來依舊那麽輕松、輕浮。

而他也似乎‘入戲’太深,甚至沒有發現洛依、花滿樓以及江重威的到來。

“你說!”眼睛通紅,咬牙,仿佛是破罐子破摔。

“你本是江重威未過門的妻子,後來卻不知為什麽出了家,你在他面前故意裝作不認得我,就是為了不願刺激他,不願讓他知道......”

“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若不是薛冰扶著她怕是要癱在地上了,她看著陸小鳳,嘴角噙著笑,說不出的諷刺與哀傷,她慢慢閉上眼,似乎在想著什麽,好一會嘴角的弧度斂去,剩下冷漠,“不錯,我跟江重威的確從小就訂了親,可是等我們長大了,見了面之後,卻發現彼此根本就不能在一起過日子,所以...我出家了。”

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就出了家,那其中當然有段悲慘辛酸的往事。

薛冰想如果是她碰到這的事,肯定沒有江輕霞這邊雲淡風輕的就讓自己做尼姑,她肯定要把事情鬧得眾人皆知,我落不得好,你也別想好過。

“五姐,何必?”薛冰的聲音很輕,輕到連陸小鳳這樣耳目靈敏的人都沒有聽到。

花滿樓眉頭微皺,但神色不變,他側頭,恰好與洛依成晦暗的角度,陰影中他薄唇微起卻是內力凝聲,也不知他說了什麽,洛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花滿樓緊合的扇子敲著左手手心,不輕不重讓人無視,卻意外的讓另一個沈寂在自己思緒中的人醒來。

“我雖然出了家,可是我還年輕,我受不了這種寂寞,我還想到這世界上去闖一闖,所以我認得了很多男人,也認得了你!”

讓一個漂亮女人哀傷甚至淚流不止,陸小鳳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大混球,不折不扣的大混球。但是這個混球還有事要做,幾十號人都在等著這個混球為什麽雪恨。

“出家...”男人的聲音是滄桑的,雖然滄桑但並不是好聽的,他低低的笑著,有些殘忍有些悲涼。

“你怎麽來了?”江輕霞聽到江重威的聲音,依著薛冰的身子,聲音驚訝,還有顫抖,她似乎在恐慌什麽,或者她剛才說了謊話,而現在故事裏另一個人來了,她害怕被揭穿。

“身體還沒好,怎麽能......”江輕霞說得很快,語氣裏包含著的情緒豐富讓人遐想。

“我沒事。”江重威在‘黑暗’中摸索著,他扶著門框進來,對江輕霞,他似乎包含著愧疚。

“輕霞在外面做的事,我全都知道,無論她做了什麽,我都不會怪她,何況我也知道她表面看來雖不羈,其實卻並不是個很隨便的人!”

這是讓人感動無比的話,薛冰覺得自己眼眶發熱,洛依想江重威的確是個好男人,而在場剩下的兩個男人心裏是作何想法......看起來他們的確很感動。

但江輕霞並沒有感動,反而她臉色蒼白,眼裏有著驚恐,她似乎猜到了江重威要說什麽,她推開薛冰,扯著江重威的袖子大聲說,“這是我的錯,是我不甘寂寞,是我不願意一輩子就這樣孤苦的青燈古佛,和你無關!和你無關!”

“求求你。”不要說。咽哽的三個字,江輕霞的低語裏滿是哀求。

“這本就是我的錯,因為我不願意放下男人的尊嚴,所以你只能青燈古佛。”江重威的臉上是他們看不懂的情緒,黑洞的眼睛是枯無,他聽到江輕霞的哀求,可是她還這麽年輕,本就不該受這樣的苦。

“輕霞,這本就是我的錯。”

到底是什麽錯,好奇心本就是人之常情,可看著江重威和江輕霞兩人沈痛的表情,又讓人問不出口。

“那你告訴我,這紅緞子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庵堂裏。”陸小鳳張了張嘴,問出的問題依舊那麽尖銳,雖然他看起來並不嚴肅,“如果你不是繡花大盜,司空摘星怎麽會把紅緞子放在你修行的庵堂裏!”

江輕霞冷冷的看著陸小鳳說,“我說我不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我的確不知道。”

“何況你剛才說的那些並不能證明我就是繡花大盜!”

“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對陸小鳳冷言冷語,對江重威她柔下眉梢。

她不願再呆在這裏,江重威的秘密她也不想被說出來,一切事都由她來承擔。

“輕霞。”江重威張了張嘴,他還是沒有說出他錯了什麽,其實他也的確說不出口,那樣的問題是個男人不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

江輕霞不說不理會,不代表陸小鳳會放棄,他看著手裏的紅緞子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道,“等一等!你的青布鞋子裏,怎麽會有條紅邊露出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江輕霞的腳上,這裏有兩個瞎子,花滿樓和江重威看不到,只是一個不言不語陰影之下嘴角仿佛含著笑,一個停下不動,心在顫抖。

薛冰的臉色不太好,雖然她不是本意加入紅鞋子但她並不希望五姐江輕霞有事,她看著江輕霞的腳,並沒有紅色但她張了張嘴最後依舊什麽都沒說;洛依的神態和花滿樓有些相似,她瞟了眼江輕霞青色繡鞋,似乎...大了些。

江輕霞臉色大變,只是她扶著江重威,只能將腳往道袍裏縮。

“你的道袍還不夠長,藏不住一雙腳的,你不該在青布鞋裏還穿著雙紅鞋子!”

江重威的手抓住江輕霞,力道很重很重,或許江輕霞那白皙的臂上已經有了瘀痕,但很快他又松開了手,他甚至輕輕的將江輕霞從身邊推開。

江輕霞臉色變化極快,她被江重威推開,她楞了,她擡頭看著江重威,但她看不到,她看不到那雙她最喜歡的眼睛裏有什麽情緒,心沈了下去。

“你好毒的眼睛!”

冷眼冷笑,江輕霞含恨出手,招式變化,她竟是想用兩根蘭花般的纖纖玉指,去挖陸小鳳的眼睛。

她的招式快而準。

陸小鳳眼睛瞇了瞇,心底否認了一個想法,嘴上卻是沒把門的說,“你最多只能咬咬耳朵,不該挖我眼睛的!”

陸小鳳的功夫比江輕霞好,就算他慢了好幾步,江輕霞也沒在他身上得到什麽好處。

屋內情況變化極快,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

洛依小小的靠著花滿樓,閉著眼想了想,然後她拉著花滿樓的手就往前殿走去,“我們走吧。”

“好。”彎了彎眉角,花滿樓不問緣由,或許他知道了只是他信著他身邊的人。

屋內勁氣湧動,薛冰為了不讓自己卷入局中只能一退再退,她看著陸小鳳的眼神有掙紮有害怕有期翼。

江重威慢慢的退開,他沒有往門口退,反而向殿內退去。

江輕霞與陸小鳳兩人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多,她知道自己不是陸小鳳的對手,她看了眼江重威,眉宇間的憂愁不知是恨是怨,厲聲道,“看暗器。”

聞言,陸小鳳立刻後退,然而江輕霞並沒有使出暗器,反而是借著兩人對招的勁,淩空翻身,迅速的往後退去。

但突然腳上一重,她回首發現是陸小鳳不知何時出手抓住了她的腳。

臉色微變,最後江輕霞沈了沈眸色,內力凝起,力勁飛舞,陸小鳳只能松開手但意外的手裏拿著一只青色的繡鞋,它比一般女子的繡鞋要大上幾分。

陸小鳳看著已經消失的女人,最後他看到的是一只紅鞋子,然後他看著江重威,不知道該嘆氣呢還是嘆氣。

“你早就知道她加入紅鞋子了。”

“我說過,無論她做什麽我都不會怪她。”

陸小鳳從來都不知道硬漢江重威原來還是個癡(情)漢,他的牙酸疼但他不得不繼續問,而且還不能說得太過直接。

“你記不記得繡花大盜穿什麽顏色的鞋?”

聞言,江重威的臉色變了好幾變,他蠕了蠕嘴,最後無力道,“紅色。”紅得像血。

“你為什麽一直都沒有說出來?”

“我本來也只不過有個模糊的印象而已,你一說,才提醒了我!”江重威笑得慘淡,薛冰都看不下去了。

“洛依和花滿樓什麽時候走的,我還有事想跟洛依說。”

“就在剛才。”被他抓住的人是走不掉的,何況他抓住了那個人的腳。只能說西門洛依和花滿樓太了解他以及眼睛也太毒,毒到他什麽都沒說,兩人就十分默契的離開了(不擋在門口)。

“你和江輕霞最近有見過?特別是案發前段時間。”

“五月十四是我的生日,輕霞來給我慶生。” 陸小鳳沒有明說,但江重威怎麽會不知道他的用意,他吞了吞口水,幹澀道,“每年她都會來為我慶生。”

“案子發生在六月十一,而你的生日是在五月十四。”陸小鳳仿佛自語的猜測著,江重威最終只是張了張嘴,他到底什麽都沒說,又或者他沒有心情說,他慢慢的摸索著,他要習慣一個人,他不該再因為這件事而把她牽扯進來。

“薛老夫人曾說,這紅緞子是繡花鞋的鞋面。”

“不會的。”他本就不信江輕霞會做這樣的事。

“她的確不會。”陸小鳳突然轉了話風讓人側目,薛冰下意識的想說話卻被陸小鳳下一句堵住,“她的武功很好,但不可能在一招間刺瞎常漫天和華一帆這種高手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望天,別問作者為什麽要把雙江寫得虐戀,反正作者就是這麽寫了(不負責任)

☆、標題怎麽辦?

“公子,計劃照常進行,並無意外。”

“並無意外?”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拿著描刻著錦鯉的紫砂杯,一點點的水光,猶似幻覺,“陸小鳳就是最大的意外!”

男子聲音時而低沈時而清亮,但冷漠始終包含在清清淡淡的語氣之中,莫名的壓力在半明半暗的房間裏彌漫。

“這...屬下不解,既然陸小鳳是最大的意外為何您讓他去找陸小鳳破案?”

“恩~你在質疑本公子的決策?”微微擡起的語調,似潤水似寒冰,仿佛蜻蜓點水,是一點波瀾水暈蕩開又恢覆平靜的渾不在意。但跪在地上的人卻汗流浹背,他低著頭,強斂著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視線連那人的腳面都不敢碰到。

“屬下不敢,請公子恕罪。”

那人似乎沒有聽到跪在地上之人的話,繡衣白衫,所用布料絲緞端得是一般富貴人家穿不起,晦暗的光線中只能隱約看到那人面如冠玉,嘴角一抹淺笑,但陰冷讓人似置身於寒冰之中,

“聽聞羊城風景秀美,又有多彩的食物,可惜本公子走不開。”

***

月下散步是一件很溫馨很浪漫的事,特別是與心愛的人一起,那時,仿佛世界一切的煩惱都散去,唯有兩人。

只可惜......月下散步的兩人的確很美好,俊男美女總是那麽養眼,但他們的對話卻一點都不甜蜜。

“你懷疑江輕霞?”

“我本是有這個想法,現在卻覺得是庸人自擾。”

洛依轉頭,看著花滿樓完美的側顏,幾分溫柔幾分柔情在眼角眉梢之間流淌,她略略回憶,語氣略有冷漠,公平公判,“她的武功很好,但不能一招之內制服常漫天和華一帆這樣成名已久的高手。”

但依舊還是有嫌疑。花滿樓心中轉過思緒卻也沒有明說,他記得陸小鳳說過,女人之間,有時候有些情緒總是來得莫名其妙。

淺淺一笑,花滿樓帶開話題,“小依,可知公孫大娘?”

“開元盛世時的唐宮第一舞人?”話落,洛依自己不由自嘲的搖頭,花滿樓既然問自然問得不是‘一柄劍器舞盡天下風華’的絕代美人。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我又不是大智大通,自然有不知道的時候。”花滿樓明顯的取笑,洛依鼓了鼓嘴,做滿小女兒姿態。她奪過花滿樓手中的折扇,扇骨白玉似光,洛依用扇骨戳著花滿樓,嬌氣的說,“快說,別賣關子。”

打情罵俏總是情侶間最常的事,何況兩人冷戰多時分別多時,再相聚小心翼翼的維護著關系可總歸刻意似乎兩人之間劃著距離。

洛依的鬧騰似有蠻不講理,可看著聽著感覺著那若有似無的距離就這麽消失了,花滿樓劍眉透著淩厲只是眉宇間總是溫潤,看著他只覺得好一個人溫柔的人,此間帶上寵溺當真是情意香濃,羨煞旁人。

“好好好,我說。”

花滿樓從袖袍裏拿出一張細而長的紙條,洛依看著花滿樓手裏的紙條,默然,她看了裏面所寫的,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銷魂婆婆......上面許多名字是洛依知道的,也有洛依不知道的,她下意識的擡頭看著花滿樓,語氣裏滿是求證,“這...當真是那位公孫大娘?”

草聖張旭的一卷絕妙丹青,詩聖杜甫的一首慷慨悲涼的《劍器行》,畫聖吳道子的用筆之道,都是觀自那位公孫大娘的劍器舞。

如此風采卓絕之人會有這般心思陰辣狠毒不定的傳人!!!!!

“琉璃谷的六嫂,據聞祖上與公孫大娘的傳人有過姻親。”

洛依臉色變化,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感情這還是一家人!

呸呸呸,什麽一家人,她和花滿樓是兩家人!!!呃...等等,六哥似乎還沒把琉璃谷的那位醫師追到手,七童這六嫂喊得可真順溜。

洛依抽了抽額角,將腦海裏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等一等,洛依突然想到什麽,她緊緊看著花滿樓,有些澀然問,“難不成,這公孫大娘是柳兒姑娘的長輩?”

一下子,洛依和花滿樓的臉色都古怪非常。

如果這位公孫大娘的確是開元盛世時期公孫大娘的傳人,那還真是......

“明日我派人去琉璃谷詢問。”

“這...趕得及?”

“琉璃谷就在羊城附近。”花滿樓知道洛依擔心什麽,他安撫道。

此間路上行人不多,只有幾家客棧還點著燈,頭上的月亮澄亮,兩人站在路上,地上的影子交織在一起,親昵得讓人會心一笑。

一時沈默,有些奇怪的氣氛蔓延,洛依摸了摸臉頰,熱熱的,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幾分開心,幾分認真。

“司空猴子很少誇人的。”

花滿樓微微一楞,他明白洛依想問的是司空摘星在筆霞庵門前說的那句話。他輕輕一笑,雲淡風輕又有些誘惑,“小依很好奇?”

“不算很好奇,但的確想知道。”總覺得花滿樓似乎哪裏不一樣,那清淡的語氣中似乎包含不懷好意,洛依警惕的掃了眼花滿樓,然後手中折扇唰得打開,不緊不慢的搖著。

折扇大氣與女子的婉約相駁,緩緩的又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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